梁芸听见这熟悉又欠打的声音,一把推开了男生的手臂,将杂志拍到他怀里,“最后说一次,我很忙,没时间天天来找你。下次再看见你在我书包里放东西,我全都丢掉。”梁芸和望坤家挨得很近,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就这周末,他又像往常一样去她家玩。望坤平时就丢三落四的,老往她房间留些东西。...
“梁芸, 你作业没交。”
课间,组长敲了敲她桌子,示意她。“等等。”梁芸翻开书包, 还翻出一本明显不是她的体育杂志。她将杂志先搁在桌上,抽出试卷递了过去。
梁芸拿着杂志, 从走廊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她站在十四班门口, 垫脚往里望去。
“同学,来找谁?”
良垣手撑在她旁边的门沿上, 俯下身跟着她一起往里看去。这是体育班,每个男生都人高马大。他也不例外。尽管她一米七四, 和他站在一起还是体型差了大截。
梁芸有被吓到, 往后退了一步,正了正色,“望坤人呢?”
“你找他啊。”良垣直起身,手插进口袋里, 打量了下她, 很快就认出这是望坤嘴边经常提起的女生, “他在办公室挨老王训呢。”
老王是十四班班主任。
梁芸皱眉,将杂志递给他, “可以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吗?我没时间等他, 先回教室了。”
良垣朝她身后望了眼, 吹了个口哨, “现在可能不需要了, 他人来了。”
“稀客啊。”
有人从身后靠近, 揽上她的肩膀, 整个身体重量倚在她身上。
梁芸听见这熟悉又欠打的声音,一把推开了男生的手臂, 将杂志拍到他怀里,“最后说一次,我很忙,没时间天天来找你。下次再看见你在我书包里放东西,我全都丢掉。”
梁芸和望坤家挨得很近,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就这周末,他又像往常一样去她家玩。望坤平时就丢三落四的,老往她房间留些东西。
起初她以为他是无意落下的,每次都送还回去。到后面,她发现他就是故意的,等着自己找上门。
“知道了。”望坤懒懒应了句,卷起杂志踹兜里,“今晚一起回家吗?我很想念阿姨做的菜。”
“你自己回。”
“又要去操场练你那三千米?”望坤眯眼,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你从前连陪我去健身房都不愿意,这次校运会突然开始报名三千米,该不会是被谁胁迫了?”
“谁能胁迫我?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先走了。”梁芸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转身就要离开,衣领被人扯住,他走了上来,“喂,你现在还喜欢他吗?最近可是很久没有从你这里听到他消息了。”
梁芸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温吞道,“不喜欢了。”
望坤勾唇,“怎么不喜欢了?”
理智成熟如她,就应该在被严明拒绝后,识趣地结束单方面的感情,梁芸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非要别人回应的人,这种事她不擅长也做不来。
梁芸看着他唇角的弧度,意有所指道,“我就算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不过,望坤头脑再怎么简单,也听出来了。他的唇线渐渐拉直,说了句“没意思”,揽着良垣的肩膀进门了。
如若不是两家交好,梁芸并不想和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生打交道。虽说两人从小相伴,但她现在都在尽量避免和他的接触。
她回去的路上,还碰见了李欣,李欣给了她一个文件夹,“正好,把这个文件夹交给班长。”
她抱着文件夹,心里仍忐忑。尽管她上一秒和望坤否认喜欢他,但只有她心里清楚自己还没完全放下对周斯礼的感情。这种事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过程。
她来到周斯礼位置附近的时候,他还趴在桌上睡觉。她和他做过同桌,清楚他平常很少有在课间睡觉的习惯,多数时候精神饱满,连写三份数学试卷都不带歇。什么事让他困成这样?
梁芸将文件夹放在他桌面的空位上,收手之际,看见他指节上有浅浅的伤痕,进而又注意到他脖子上两条创口贴。那两条创口贴并未将底下的痕迹完全遮住——尽管只能看到一点,但她认得出,这是牙印。
有人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凉飕飕的视线向梁芸投来。
几秒后,她率先败下阵来,什么也没说地离开。周斯礼甘之若饴,咎由自取,她又何必上赶着为他鸣不平。
许嘉收回视线后,并未开始做自己的事,而是看向了熟睡中的他。
梁芸还喜欢他。
从她刚刚的眼神就能看出。
许嘉从一开始就知道,有很多人觊觎周斯礼。之前她只觉得这再正常不过,如果没人觊觎她的东西,显得她的眼光很差。
一直以来,她只当周斯礼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并未将他看得重要,和他的相处不过是出于一个解闷的需要。现在倒是需要思考脚.铐的可行性。
许嘉抚上那两条创口贴,这种拙劣的掩盖手法也只有他会当真。
对她的触碰太过敏感,周斯礼很快从梦中醒来,猛然睁开眼,下意识捂着脖子,身子往后仰,“怎,怎么了?”
“贴歪了。”将他惊悸的反应尽收眼底,她缓缓收回手。
-
篮球节热火朝天地开始了,联赛在体育馆举办。
现场已经布置完毕,门口还挂上了横幅:第三十八届高三年级篮球联赛。放学后,同学连书包都顾不上,抱着零食水,还有充气助威棒就跑去体育馆抢观众席的前排位置。
现场嘈杂混乱,熙熙攘攘。
陈荷语和徐十月抵达的时候,前排的位置不剩几个。可以说是座无虚席,陈荷语大吃一惊,回头望了望今天比赛的班级:一班pk三班。一班和三班的人数加起来,顶破天也就八十个,哪来的这么多人。
徐十月扫了一眼观众席,扶了下眼镜,“有可能是学弟学妹,我看见很多个学生会的人。”
“能不能给快毕业的老学姐留个位置?”
陈荷语边说,边拉着她走上观众席,最后在边上找到两个空位置。后面来的一班女生,没能找到连着的位置,坐得零零散散。
“不就是一个篮球赛,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
一班女生刚吐槽完,观众席的欢呼声和助威棒拍打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昂热烈。
场馆门口有参赛球员陆陆续续走进来,身穿不同色的球衣,在场边开始热身。这下一班的女生都知道这观众席上多余的人是为何而来——他在队伍末尾,一走进来,场上多数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结一处。
他拉下拉链,将校服外套丢在长椅上,带着黑色运动腕带,接过许均昌传来的球,原地双手反向压了下球。少年身量极高,身姿挺拔,白色简单的球衣被撑出匀整挺括的感觉。
程野原本来问战术,一看见他手臂,就忘了要说的话,“你这手怎么搞的,没事吧?上不了场可别强撑,身体要紧。”
“不影响。”周斯礼扭了扭手腕,花刺划的不深,没过几天就愈合了。现在只是留了点深深浅浅的痂,看着瘆人而已。
脖子上的牙印,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吧,他抚上脖颈,将创口贴摘掉,丢进垃圾桶。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朝观众席看去,没找到她的身影。
这几天,两人的关系陷入一个僵局,她不想理睬他,他也识趣地不打扰。她向来都这样,兴致好点就朝他勾勾手,心情差了可以一周都不张口,更不用说上个周末他还惹怒她。
至于他自身,心情更是复杂。
这时,裁判吹了声口哨让他们集合,周斯礼缓缓移开视线,“走吧。”
他不想说,程野不再多问。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三班是文科班,会打球的男生比较很少,所以他们两场就结束了比赛。
有多个比赛同时进行,只是场所不同。一班打赢三班后,又轮到和别的赢方打。紧接着打赢六班,一班才算是结束了今天的比赛。
周斯礼汗津津地从场上下来,坐到许均昌旁边。两个班级的比分拉太多了,他们连续打了很多场,最后一场选择休息,让替补上去。
体育馆的声响惊动门口路过的一行人,他们个个身强力壮,穿着特大码的球衣,刚结束完训练。
“今天什么日子,体育馆这么多妹子。”其中一名男生探头探脑。
“啧,你瞎啊。墙上挂着海报呢,我们年级篮球联赛。”
“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人通知我们有这个比赛的?”
良垣将外套搭在肩上,低头玩着手机,吊儿郎当地走着,“因为我们班还不需要我们上呗,一个校赛,用得着我们吗?每年不都是我们班拿冠军?”
有人感叹了句,“就算是校赛,我也想上去玩玩啊,虐菜好爽啊,说不定还能吸引几个妹子。”
走在最前头的望坤刚被梁芸拒接电话,一脸不爽,听到这句话也向体育馆里看去,正好看见里头长椅坐着的人。
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闪而逝。
“好啊,到时候如果碰上和一班的比赛,我们可得好好上去玩一场。”
他要梁芸亲眼看见,她喜欢的人也不过如此。
周斯礼察觉到异样的视线,转头看去,只能看到那行人的背影。许均昌见他突然噤声,也看向门口,惊叹,“十四班那些男的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一个比一个壮?这第一我们就别想了,像去年一样争二保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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