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端着盆热水回来时,仿若看到个黑影从江凝屋门口离开,忙快步走回屋里问:“姑娘,没发生什么事吧?”江凝神色恢复过来,摇了摇头,问她:“你怎去了那么久?”“不知为何,原先烧热水用的那间禅院里好像住了什么大人物,值房的小沙弥带着奴婢去到斋堂后厨才讨到热水,故而花了些时辰。”...
过了元宵节,新岁的年节便真是过完了。
江凝去万钟寺的行李也已经收拾好,她自己一辆马车,何婉芸母子一辆马车。
俩人本来就不对付,又何必在一辆马车里憋闷上一整日,干脆自个坐自个的。
马车往万钟寺驶去,张嬷嬷立刻回福瑞堂里禀告江老夫人。
“芙蓉院里可还留下什么人?”
江老夫人开口问。
“除了几个清扫院落的下人,便没什么人了。”
张嬷嬷垂首回。
“嗯。”
江老夫人虽低眸应着,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太信。江凝突然之间本事变得那般大,若说她身边没有人帮衬,江老夫人是万万不会信。
她曾猜想过是不是江年尧夫妇俩给她留下了什么能人,以至于让她屡屡脱身?
这回趁着她去万钟寺,江老夫人便要将江年尧夫妇留给她的家产查个底朝天!
还要趁她回府之前全都弄到自个手里,她手里没了银钱,看她还如何行事?!
而且,万钟寺那般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便是她在那出了什么事,想来何婉芸也不会袒护她!
那边江老夫人在打着算盘,这边江凝也已收到陆谦递来的消息,说芙蓉院里的事已经安排妥当。
“这位陆大人办事倒是快。”
采荷边给江凝热着糕点边道。
“大理寺可调遣的人多,手脚自然快。”
江凝虽面无波澜,可这话听着总觉得有点别扭。
采荷只得悄然噤声。
因何婉芸带着江砚柏,马车每行上两个时辰何婉芸便让车夫停下来歇一会儿,一日的路程竟直耽搁到了夜幕沉沉方抵达万钟寺。
正月底的天儿,正是春寒陡峭的时候,尤其是浓稠的夜色里,寒气正浓。
被何婉芸抱在怀里的江砚柏,脸色苍白得厉害,何婉芸到了万钟寺就迫不及待赶入后院的禅房里,生怕寒气侵袭入江砚柏体内。
至于江凝,她更是没功夫搭理她。
“姑娘,奴婢去打盆热水过来给您洗洗,咱们也赶紧歇下吧。”
赶了一日的路,江凝也累了,采荷放下东西就跑到外边去问僧人讨要热水。
江凝坐在禅桌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采荷回来的身影。
眼前禅灯灯光微弱,她只得低垂下眼睫揉揉倦怠的眉心。
不知不觉,恍恍惚惚要睡过去时,终于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怎去了那么久?”
江凝眼神微微眯着,柔声发问。
“想我了?”
如珠玉落盘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江凝惊得猛然睁开眼。
“你怎会在此处?!”
她抬头,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多日未见的谢沉胥又是谁?
他身上披了玄色锦袍,眼睫微垂,如墨般的双眸紧盯着她,缱绻绵长,似是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本就在此处,倒是你,莫不是想见我了?”
他皱眉反问,撩起衣袍在她身旁坐下。
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彻底吹散江凝睡意。
“谁想你了?是祖母要我来的。”
江凝撇了撇眉眼,她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自信,她来万钟寺前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这。
谢沉胥漫不经心般轻敲桌面,他突然觉得江老夫人总算做对了件事。
“这里晚上不太平,没事别到处乱走。”
谢沉胥嘱咐她。
“如何不太平?”
江凝转了转眼珠子。
谢沉胥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她绷了绷粉唇,没敢再问。
他垂眸,眼神落到她仍在包扎的右腕上。
意识到他的眼神,江凝慌忙将袖子拉长,遮住自己手腕。
谢沉胥盯着她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深眸露出丝浅笑。
“听说你去跟陆谦借人了?”
突然,他没来由的问出口。
江凝心头一紧,顿时反应过来那日她说要来万钟寺后,陆谦为何会露出那样不怀好意的神情。
她拧眉问:“我来万钟寺的事,是他告诉你的吧?”
“欠我两次。”
谢沉胥却是没理会她,极为嚣张地说出这几个字。
江凝微微攥紧十指,欠不欠的,还不是由他说了算?!她何时能拗得过他?!
她粉唇抿得老紧,泛着光晕的小脸露出点点不满。
突然,还未等她将情绪表露完,眼前视线陡然暗下来,谢沉胥竟将她双眸遮住,毫不怜惜地封住她双唇,生生掠夺进去,直捣得江凝心尖颤颤,整个人浑身发麻。
眼前一片黑暗,她只直观地感受到他的霸道和侵略,在这样的佛门净地,他竟也毫不顾忌!
胸前娇嫩起伏不定,直到将她里面搅得一处不剩,谢沉胥才肯松开手。
黯淡的灯光下,男人薄唇泛着红润光泽,他浓稠的眼眸里,是燃起未灭的欲望,正一寸寸紧紧包裹江凝。
江凝抿抿唇,抬手将晶莹剔透的粉唇遮住,不愿让他再看。
谢沉胥微微勾唇,她却没发觉她的细颈也正泛着晶莹剔透的粉红,他喉结滚动了下,嗓音暗哑浓稠叮嘱:“明日一早陆谦会到,有什么事你可找他。”
“嗯。”
江凝轻声回,身子还在微微绷着。
出了她禅房,被迎面而来的寒风一吹,才将谢沉胥身上渐浓的滚烫驱散几分。
采荷端着盆热水回来时,仿若看到个黑影从江凝屋门口离开,忙快步走回屋里问:“姑娘,没发生什么事吧?”
江凝神色恢复过来,摇了摇头,问她:“你怎去了那么久?”
“不知为何,原先烧热水用的那间禅院里好像住了什么大人物,值房的小沙弥带着奴婢去到斋堂后厨才讨到热水,故而花了些时辰。”
采荷解释道。
“大人物?”
江凝面色微沉。
“嗯!看着像朝廷里的。”
采荷小声道。
江凝目光沉沉,难道方才谢沉胥说的不太平指的便是这个?
累了一日,她便也没细想,待采荷给自己擦好身子后,便宽衣躺下。
嘴巴里还有些麻麻的,残留着那人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江凝烦闷地翻过身,迫使自己入眠。
夜黑风高,另一处禅院里,九王爷赵廉已被关在这里一段时日。
他浑身上下都起了泡,狰狞可怖。
恰巧这时,铁衣卫又提了锅热水进来。
“浇。”
谢沉胥身体半浸隐在黑暗里,嗓音温润如玉,眼里却是冰凉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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