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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良看着佯装镇定的沐箬惜,勾唇讽刺:“哪敢吩咐你?但别怪我不提醒,沈太医也不是你能高攀的!”
  沐箬惜最近几天也曾听闻过,就是陛下十分宠爱的昭阳公主,她无意中在青城见过沈逸泽,便对他一见倾心了。
  而且沈宋两家出事。
  便是在昭阳公主离开不久。
  事情就是如此凑巧,巧到沐箬惜每每想起都觉得心底发冷。
  沐箬惜垂眸,视线看着凉亭的落叶,淡声道:“二少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奴婢就回去沈太医身边伺候了。”
  贺良眼神一闪,“会让你跑掉?!”
  原本以为沐箬惜会害怕,然后会露出那晚凄凉易碎的神色,但没有想到沐箬惜看起来竟然异常平静。
  “二少爷,侯爷今日在府中呢。”
  沐箬惜猜测,是昨天侯爷与贺烬一同回府,把贺良可怜的自尊心刺激到了。
  贺良就是想拿她出气罢!
  只要她露出一丝脆弱与动摇,他便会变本加厉的戏耍,看她哭、看她逃无可逃。
  沐箬惜攥紧指尖,抬眸直视贺良。
  她目光清澈,瞳色在阳光下光彩夺目,渐渐让贺良移不开眼……
  他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贺良为自己的失神感到惊诧,下意识地觉得刚才怕是中邪了。他的脸色逐渐狰狞,伸出手就要袭向她的脖子。可沐箬惜并不害怕也不闪躲,反而让他顿感无趣。
  “我什么女人没有玩过!
  “你算哪根葱!”
  “是你主动勾引,迟早让你死在老子的床上!”贺良想要发火,但也有些忌惮永宁侯爷,才暂时把怒火隐忍下来。
  好险没把他憋出个好歹来。
  “下次,让你来求着我来睡!”
  说完狠话,贺良便用力甩开她,步伐仓促间居然带着几分狼狈。
  沐箬惜看他走远,才算松一口气。
  组织中分析过,贺良属于任务中最简单的那种。他们直白地表露出对权力与女色的贪婪,且气焰嚣张容易受到挑拨。
  但就是有位姐妹死在他手上了。
  是她亲自帮其埋的尸……
  沐箬惜不敢大意,但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既然没有药方,孟芸熙就是故意让她来找贺良的,那她就没必要回到屋里了。
  孟芸熙想要除掉她,却也想利用她偷药方。刚才也想把沈逸泽赶走,想来她应该是想独占让贺烬痊愈的功劳吧。
  患难见真情。
  且她没日没夜地守着贺烬。
  而贺烬也不是容易动情的男子……
  但他让她怀孕,更高调的让她帮着打理韶光苑,孟芸熙为何还焦躁不安?
  是的,孟芸熙给她的印象,就是把她当成假想敌,且日渐慌张出错。
  沐箬惜深深舒出一口气,她慵懒地趴在石桌上,梳理着脑中的纷乱。
  就在她眼皮上下打架时,耳旁传来沈逸泽担忧的声音:“惜惜,不舒服吗?”
  沐箬惜倏地睁开双眼。
  被忽然出现的沈逸泽吓一跳。
  “沈太医不是在给世子诊治吗?”
  “你出去挺久……”沈逸泽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关心她,嘴硬地说道:“我便出来看看,就见到你在这里躲懒了。”
  沐箬惜有些尴尬的抬起头,轻声反问:“奴婢可耽误沈太医的吩咐了?”
  沈逸泽自知自己在故意找茬。
  可他不肯低头。
  “刚才我见到那个叫红梅的丫鬟,她进屋说没在书房见到你。”
  沐箬惜唇角带着凉意,“那大人便是觉得奴婢躲懒,奴婢也无话可说。”
  总不能说贺良对她图谋不轨,而孟芸熙就是同谋吧。她多大的脸呢,让他们两人在韶光苑为她辛苦布局。
  沈逸泽蹙眉,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语气焦急地说道:“难道她刻意刁难你了?”
  他眼神真挚。
  像极当初握着她手便脸红的少年。
  沐箬惜尚未说话,沈逸泽忽而嘲讽地笑笑,捏着她的手愈加用力。
  “也是我想多了,你曾经是韶光苑得宠的沐姑娘,作为世子唯一宠幸的通房丫鬟,她们如何敢欺负到你的头上!”
  这些话不仅是刺伤沐箬惜。
  更是让他心底难受至极。
  他目光愤然地看着沐箬惜,眸底带着哀伤,“没想到你还挺会讨男人欢心!但年少时,却是经常惹我恼我气我!”
  看他清润的目光流露出悲伤与愤怒,沐箬惜怔住,回想当初不知人间疾苦的自己,确实是曾让沈逸泽捧在心尖上的吧。
  可抬得越高,跌得便越痛!
  沐箬惜的眸色如往昔般澄澈,语气却是薄凉疏离:“奴婢给沈太医赔罪?”
  “……你果然最知道如何气我!”
  沈逸泽快要气炸,把她拉近到身前。
  他本该护着她的,本该娶她为妻,也更不可能看着丫鬟欺负她!
  但是他在恨意的拉扯下,只会说出伤害她的话:“既然你能讨好世子爷,那便能讨好我。毕竟现在,我才是你要伺候的主子!”
  主子……沐箬惜脸色呆滞了下。
  也是,他现今是沈太医,与京兆府尹家公子结交,更得到公主的喜爱。
  不就是“主子”了?
  现今的沈逸泽掌握她的生死大权,再不会让她在他头上任性作乱!
  沈逸泽也是她的主子了。
  沐箬惜自我反省,她在他面前容易太过放肆,也太过自以为是吧……
  见到他,她便错以为回到年少时光,总容易流露出几分肆意娇纵。
  “奴婢知错,望大人恕罪。”
  闻言,沈逸泽身形微僵,双眼更是气红了眼,“知错?你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
  沐箬惜视线在他身上一落,平静地说:“只要大人说奴婢错了,那便是错。”
  沈逸泽紧抿着泛白的唇,缓缓开口道:“……你是变心了吗?”
  凉亭的忽而静谧,树叶落下的动静,也没能打破压抑的气氛。
  沐箬惜沉默片刻,惨淡地扯了扯唇,“沈太医是要翻旧账?”
  刚温顺片刻,针芒便刺破其中的假象,她看到他就回想当年的惨痛教训,还有见识人情冷暖中最深刻的挫败。
  她僵硬地站着原地,想到过往也想到委屈的现在,眼泪便忍不住滑落。那个伤她最深的人,反而手忙脚乱地不安起来了。
  “惜惜……”
  沐箬惜撇开泛红的双眸,装作看不到。
  “奴婢的私事与沈太医无关。”
  “……若然我命令你回答呢?”
  沈逸泽眉峰拢起,沉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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