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姬吓得缩起了头。“无妨。”我抬起手,示意掌事退下。眼睛落在那条柳枝上。思绪突然回到那年夏夜。...
一个月后。
亥时,宫里点起长明灯。
皇帝已足足十天不许妃嫔侍寝、外臣求见。
有宫人传言,皇帝已经驾崩了。
而太子正在准备秘密登基。
一时间宫里人心惶惶。
宫里有二皇子的眼线立马将此事传入了二皇子府中。
承佑终于坐不住了。
见时机已稳,带着大批人马闯进了皇宫。
还将我与承胤围困在了东宫。
我与承胤一起站在院中。
看着皇宫的方向。
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
却远不如皇宫那边璨若白昼。
“将淳淑贵妃提前安置好了吧。”我淡淡说。
“你放心,就连德容贵妃,也派人悄悄请出来了。”
我抬首看他。
承胤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不出一丝波澜。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站在我身边的人——
是景和。
“你想的总是要比我更周到一些。”我放心一笑。
“我们现在就安心等着,等着皇宫内的好戏落幕吧。”
承佑带人围剿皇宫。
可等他闯入皇帝寝宫之时。
没有发现身穿龙袍之人,却看见了身穿战甲的萧逸清。
等我与承胤赶到皇宫之中时。
二皇子一派已被悉数擒拿。
皇宫内部一片狼藉。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不适的血腥味。
看来是昨夜经过了一场恶战。
这一招引蛇出洞实在惊险。
万幸的是,我们胜了。
二皇子的计谋其实也没有错。
这两年他暗中筹集了不少势力。
论兵力也是扬州城内最强盛的。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
我会提前将萧逸清请回扬州。
见到萧逸清时,他一脸血渍站在大殿之内。
刚经历一夜的血战,眸中满是疲惫。
为我一人冒着杀头的大罪领兵回城。
即使我之前心中对他有再多怨念。
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逸清……”
他手持长剑,铠甲染血。
清冷的晨光映射在他苍白的脸上。
“只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
犹如誓言般在大殿之内回荡。
兔死狗烹。
二皇子一派皆被承胤铲除干净。
连德容贵妃也逃不过被陪葬的命运。
不出一个月,承胤便顺利登基了。
他封了萧逸清为镇国侯,手握最高兵权。
萧逸清接下封赏之后却仍回到了边关。
他说想远离扬州城的勾心斗角。
安心为皇帝镇守江山。
承胤找到了我。
还带来了凤玺。
当初说与他成婚只是做戏。
如今他却请求我继续接管后宫。
我答应了暂时先帮他治理后宫。
条件是,要由我亲自幽禁二皇子。
承胤同意了。
于是,我便把二皇子幽禁在了一处冷院里。
用铁链锁在院中。
一日一餐派人从门前狗洞里送进去。
每日经受鞭刑与刺骨之刑。
当日景和中那一箭有多疼。
我就要让他更加疼上千倍百倍。
二皇子很快就熬不住了。
日日在院长咒骂我与新帝。
我虽是听不见。
也不想任他那张污秽的嘴里直呼我的名讳。
于是又派人拔了他的舌头,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承胤下朝后来到了我的宫里。
一身龙袍,再合适他不过。
“何必与他动气,叫暗卫处死了就好,当心你的身子。”
承胤刚刚登基,为了巩固皇位,大肆充盈后宫。
娶了多位高官大臣之女。
最小的,才不过十四岁。
这女人一多,纷争不断。
我忙着处理后宫之事,身子也日渐消瘦。
“政务繁忙,此事无需陛下挂心了。”
承胤又看向小桃。
“你们娘娘最近胃口可好。”
“回陛下,皇后娘娘今日食欲不佳不肯用膳,夜晚更是忧思难眠……”
“多嘴!”
我呵斥一声。
承胤眼中染上阴霾。
“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的。”
“都是些老毛病了,没事的。”
我强撑着笑了笑。
“朕听闻,尚舞局新来了一批舞姬,是从民间选上来的,你若得空,过去指点一二吧。”
我知道这是他特意为我安排的。
只是淡淡地说,“好。”
许久不来,尚舞局已变了番模样。
里面清一水的娇嫩姑娘。
编排的还是我当年的执柳破阵舞。
“参见皇后娘娘!”
见我来了,大殿之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你们照常排演就好,本宫只是来随意看看。”
舞姬们闻言,个个面上神采奕奕。
心中万分雀跃。
更努力地舞动衣袖。
将自己最柔软、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
我走在人群之中。
伸手指点着舞姬们的身姿。
“注意你们的眉眼、手指、腰肢、脚步,记住八个字,轻云慢移、旋风急转,起舞之人要做到真正的心无杂念。”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舞姬手拿柳条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小舞姬鼓起勇气开口:“皇后娘娘......听闻这支舞是当年您在宫内即兴之作,您今日可否为奴婢们再跳一遍此舞,让奴婢们也瞧一瞧皇后娘娘的仙姿?”
“大胆奴婢!”
尚舞局的掌事立刻走了过来,厉声呵斥。
小舞姬吓得缩起了头。
“无妨。”
我抬起手,示意掌事退下。
眼睛落在那条柳枝上。
思绪突然回到那年夏夜。
在袁府之中。
月色皎洁如镜。
景和站在我的身后。
一手搂着我的腰肢,一手握紧我的手。
与我一同作此舞。
晚风在耳边吹过。
鼻尖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
我拆下凤冠霞帔,放下长发。
单手执柳,翩翩起舞。
其余人自觉的退后,凝望着我。
扬柳时身体软如云絮。
挥柳时宛若利刃出鞘。
我觉得,好像只有在此刻。
我才是我。
真正的我。
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
不是尊贵的国母。
不是弥疆国王的义妹。
不是袁氏一族的掌舵人。
就只是姜知鸢。
是袁景和未过门的妻子。
想起景和,我的心又狠狠疼了起来。
衣袖纷飞间,我好像看见了他的身影。
是他吗?
难道他一直在等我。
是我的错。
我让他等得太久了。
一舞作毕,我也彻底晕了过去。
意识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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