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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勉力维持着平静。“没事,栀栀她……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一直知道这件事,我对你的好只是想报答你。”裴晚又悲哀又讽刺,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
尽管她三令五申不需要裴西州送,但男人还是强势的命令司机将车开到陆氏医院。
手指攀上门把手的瞬间,一道清隽的气息伴着浅吻落至颊侧。
她的耳尖蹭的漾起微红。
氧气被掐断,那股压力压扁了呼吸。
“下班我来接你。”
南知意心慌意乱,敷衍的“嗯”了声就打算下车。
脚掌刚刚踏地,一道身影健步冲来,俊颜紧绷,风雨欲来。
“栀栀,你现在住在西风馆?”
语调吃惊,满是震愕。
说话的人赫然是陆砚。
因为去甜水湾没接到人,给南知意打了无数通电话,此刻焦躁已经让他眼底裂猩红的血丝。
南知意想到陆砚之前说的接送上下班,心底油然一股厌倦。
再想想裴西州的步步紧逼,以及不该发生的那些吻,那股厌倦又化成无边际的恐惧。
“没有,哥哥送我上班,怎么了?”
相识七年,陆砚几乎瞬间看穿她的言不由衷和慌乱。
“是吗?”
满布戾气的眸陡然看向车内。
仿似为了响应他,“咔”车门打开,裴西州一米九二的昂藏身躯豁然挺立,磅礴气势也沿着衣边飙涨开。
“怎么,前夫有意见?”
这两个字眼从裴西州口中说出来带着浓浓讽刺。
陆砚眼底缩了下,“现在我是栀栀的现任追求者。”
裴西州唇线向上勾了下,“现在追求者气焰也这么嚣张?”
陆砚气结。
愤怒在发酵,恨不得戳穿裴西州龌龊心思,偏偏还要顾忌南知意,那股恶气生生被咽下。
他不怒反笑,趁机牵住南知意的手。
“栀栀,我陪你走一段,有话和你说。”
南知意本想挣扎,但陆砚弯腰贴着她耳朵说了句,“和裴晚的病情有关。”
南知意顿时不挣扎了。
而且她也有意让裴西州打消心思,笑眼弯弯的对上裴西州骤然沉冷下来的深瞳。
“哥,再见。”
迫不及待转身,拽着陆砚的手腕离开。
裴西州深瞳一度蜷成针尖,定焦在两人亲密交握的手上,裤兜里的指节捏至凛白。
周秦紧张的咽着口水,感受着自男人周深的低气压风暴,一度吓得不敢开口。
却不得不提醒,“裴总,今早的会要开始了。”
裴西州的眸收回,弯腰上车。
车子平稳起步,须臾车厢内响起男人的声音,“就那般忘不掉吗?”
寒意弥漫整个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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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僻静处隔绝那道炙热目光,南知意立刻甩开陆砚的手。
陆砚眯眼,“利用我?”
“你要表演给裴西州看?为什么?”
一股惶恐不安抓住陆砚心脏,难道栀栀已经知道裴西州的心意?
“你想多了。”
南知意慌乱一瞬镇定下来,“只是不想给你希望。”
“已经给了。”
陆砚感受着指尖上残留的触觉,嘴角勾着,“栀栀,我还记得那天早上起来,见到你躺在我身边的幸福感。”
南知意的脸色煞白。
那天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不可言说的痛,和陆砚脸上的幸福截然相反。
“别说了!”
她羞耻的打断,“你不是要和我说裴晚的病情,我洗耳恭听。”
陆砚皱眉。
南知意的排斥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想到那天并非她自愿,也没有深究。
提起裴晚,空气莫名沉重起来,他语调带着哀恸,“昨天医生做过会诊,说裴晚的身体指标很适合捐献骨髓。”
不等陆砚说完,南知意冷冷打断。
“所以呢?”
“你找我是来劝我捐骨髓的?”
“当然不是!”
陆砚焦急解释,“我要说的是国外的骨髓库已经找到匹配的骨髓了,所以你再也不用为这件事忧心。”
“从此以后,裴家任何人都不能以此为借口逼迫你捐骨髓。”
“陆砚,不要把自己说的那样无辜。”
对找到配对骨髓这件事,南知意并不乐观,如果裴晚真罹患白血病还好,也算喜事一桩。
问题就出在裴晚的白血病是假的。
既然假的,哪怕找到匹配的骨髓,骨髓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出变故。
裴晚要的只是她的骨髓。
“你也是逼我捐骨髓的始作俑者之一,我的记性一直很好。”
南知意的提醒让陆砚眼眸湿红起来。
愧疚浓浓的填塞其中。
“我错了……”
陆砚艰难的攥紧拳头,身为一个清贵公子,让他对南知意服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权衡tຊ之下,他更受不了失去南知意的痛楚,是以眼眸中都是忍耐。
“栀栀,原谅我。”
“我不该自以为是的替你做任何决定,包括拍婚纱,想帮你挽留裴家的亲情,这些我都不曾问过你的意见。”
“我自以为是对你的好,却从没想过你到底需不需要。”
“对不起……”
南知意的眼眶霎时间酸软下来。
这一句诚心诚意的道歉,她到底等了多久?
如果陆砚在最开始发现的时候也能如现在这般道歉,她不会放弃的这样斩钉截铁。
“陆砚。”
她打断他,清泠泠的鹿眸笔直的望入他的眼底,“你不觉得这个道歉迟了吗?”
陆砚几乎瞬间明白过来,巨大的恐惧把他淹没。
“不迟。”
他近乎偏执,一字一句,“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我打算追回你。”
“栀栀,只要你回心转意,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话落入南知意耳朵的同时,也落入兴致勃勃赶来的裴晚耳朵里。
嫉妒在她眼底疯狂倒涌,看向陆砚的时候却换了一副病弱不胜风的模样。
“陆砚哥,姐姐,我总算看到你们重归于好了,我真替你开心。”
裴晚赶来的时候故意把小脸儿画的苍白,孱弱颤抖的唇抖着。
一双琉璃珠似的水眸含着水光痴痴地看着陆砚。
见到裴晚,陆砚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甚至视线有点不敢和她对视。
裴晚咬着的唇松开,鼓足勇气般道:“陆砚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喜欢不会有结果,姐姐就像是璀璨的太阳,我就像是萤火虫,我怎么敢和姐姐争辉呢。”
“所以看到姐姐和你在一起我好高兴呀,这样……咳咳……这样就算我死了也瞑目了。”
“我这辈子大概没福气,但是看到你们幸福我也很高兴,就等于我也幸福了吧……”
陆砚的心简直要被这番话撕扯成碎片!
对裴晚的心疼在瞬间占据上风。
“胡说什么?”
他神色还带着不自然的愧疚,好似刚才对南知意的告白对不住裴晚似的。
但总算能直视裴晚,语调嗔怒,“不许这么诅咒自己,有裴家在,有…我在,你总能化险为夷,长命百岁的!”
南知意看着郎情妾意的一幕,蜷在心尖儿的那点感动散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搐痛!
她放弃这段婚姻果然没错!
陆砚对裴晚的动心早有端倪,纵然他百般克制,却还是难以克制从眼眸中流溢出来的心疼。
她眼眸顷刻间灰掉,转身就要走!
陆砚正关切的询问裴晚感觉如何了,根本没注意到南知意离开。
裴晚等到南知意消失在医院大楼,才惊讶的虚掩住嘴巴。
“哎呀,姐姐走了,她是不是生气了?”
陆砚原本要触碰裴晚头发的指尖僵住。
一种什么东西飞快从心底流逝的感觉再度出现,他慌的脸色都变了。
却还是勉力维持着平静。
“没事,栀栀她……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一直知道这件事,我对你的好只是想报答你。”
裴晚又悲哀又讽刺,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
为什么呢。
明明已经对他动心了,可南知意一出现,他的心立刻就会缩回去。
“是啊,希望姐姐不会因为我生气,毕竟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天的活头了。”
裴晚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手指牢牢的抓紧陆砚修长的手臂。
“陆砚哥,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就当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真的想嫁给你呀。”
“姐姐好幸福,我真羡慕他。”
陆砚的心被沉痛感揪紧,情不自禁的拥住裴晚,大手不断在她柔软的发顶心摩挲。
“傻丫头,你不会死的,裴家不允许,我……更不允许!”
裴晚心中被甜蜜和感动冲击着,情不自禁抱紧了陆砚劲瘦的腰肢。
南知意进入诊室之后俯瞰着这一幕。
李丹凑过来一看,看到这样一幕,嘴巴半晌也合不拢。
最终只吐出三个字:“狗男女!”
南知意沉痛的心因此有所缓解,对着李丹一笑,“李医生,今天下班就能把林伯母送去苏渊大师那边了。”
“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真的吗?”
李丹激动万分,抱着南知意恨不得亲在她粉嘟嘟的脸颊上。
南知意好容易才从她的热情中突围出来。
“不过我先说好,林伯母这样的情况,苏渊大师也不敢说打保票一定能治好,只能说尽力而为。”
这点作为家属已经有了一定了解,毕竟医院都放弃治疗了,最后去找苏渊大师,也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林正克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这点你放心,如果他敢,我第一个把他打服。”
李丹说完自己都笑了。
然后搂着南知意的细腰说要好好报答一下她。
南知意笑了笑。
下班之后她忙前忙后,帮着一起把林正克的母亲送到大师兄的中医馆去。
好容易安置好,两个人非要请南知意吃大餐。
“现在先不急,林伯母刚过来住,你们两个好好陪她适应下环境。”
叮嘱完毕她转身要走却被林正克叫住。
这次南知意没拒绝,因为清楚林正克要说什么。
出了中医馆,林正克帮她叫了滴滴车,等待的时间,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枚小小u盘。
“这是裴晚贿赂我的全部证据,当初收那笔钱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报应迟早会来的心理准备。”
“不过只要能治好我妈妈的病,这些代价我都付出起。”
南知意心头一时百味杂陈。
之前对林正克的坏印象在这一刻悉数扭转,她迟疑了下,从他掌心接过u盘。
“林医生可想好了,一旦证据公开,你的职业生涯即将告罄。”
林正克眼底晦暗,怔怔的看着u盘,眼底最后一丝挣扎散去后,抬头的时候眼底已经侵入红丝。
“……想好了。”
嗓音低哑。
南知意逗他,“不等几天,确认苏渊大师的医术再做定夺?”
林正克释然一笑,“不了。”
“如果苏渊大师都不可以,大概……是真的没救了。”
“我打听过了,苏渊大师治疗肝癌一绝,只是他近年来逐渐收手,家里人不让治了。”
“我能经过你的关系,获得这个机会,已经是上天眷顾。”
“安心吧。”
“我相信苏渊大师的医术。”
林正克还想说些感谢的话,但是还不等开口,耳畔突然“嘀——”一声。
两人齐齐回头。
黑色迈巴赫跃然眼底。
南知意的心猝跳了下。
林正克勾唇,“接南大夫的?”
南知意装傻摇头,“不知道。”
林正克,“那我先进去了,南大夫,谢谢你,路上慢点。”
“嗯。”
林正克的背影消失。
迈巴赫不耐烦的又长“嘀——”了声。
南知意的心彻底被搅散,慢吞吞的走过去,隔着车窗扯出个假笑,窗面上映出来的俏脸眉眼弯弯。
车窗半落,露出裴西州斯文俊逸的脸庞来。
他没穿外套,黑色衬衫卷至手肘,露出流畅修长的小臂,以及腕间黑色的百达翡丽表盘。
和她手腕上那只白色的,是情侣款。
素日裴西州惯常戴的是另外一只珍藏款,一只表高达数千万。
说是戴了一套别墅在手上也不为过。
现在却愿意为了迁就她,委曲求全戴这种几百万的款式。
刹那间,南知意缠着表的肌肤下面开始隐隐发热,莫名的酥痒咬住了神经。
“上车。”
裴西州言简意赅,看过来的眼神散漫又慵懒,还透着一丝丝看喜欢的人的缱绻。
而这一丝缱绻,就像丝线一扣扣缠紧了她的心脏。
该死的。
又是要疲于应付裴西州纠缠的一天。
“我今天打算住酒店。”
再也不想被裴西州的各种热吻困扰。
更不想每天晚上做那种羞死人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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