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梦真实的好像触手可及。霍郁从不敢跟沈弦月说。为了沈弦月夏日里能睡得舒服些。霍郁打了一张巨大的竹床。又怕沈弦月被蚊虫叮咬,每晚都在她进房睡觉前,把屋子里的蚊子全打了。...
夏天,除了农忙,更多的是小孩子愉快的夏日。
沈弦月天天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去村头,听那里的老头讲故事。
不同的是,沈弦月往往去哪里都带着针线,一边听,一边就开始绣。
她绣的东西还可以拿到镇子上去卖,补贴家用。
到了饭点,霍郁就来接她回去。
二人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都梦魇。”
沈弦月轻轻蹙着眉,牵着霍郁的手慢慢往回走。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霍郁处处小心,生怕哪里跌到她了。
“搞不好是小家伙在肚子里闹呢。”
霍郁摩梭着沈弦月的长发。
他没告诉沈弦月,自己也一直在梦魇。
梦中沈弦月凄绝地望着他,从万丈高楼一跃而下,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跌落。
抑或是在熊熊烈火之中,沈弦月被火舌一点点吞噬。他无论如何嘶吼,都好像被定在原地,无法把她从火中救出。
这些梦真实的好像触手可及。
霍郁从不敢跟沈弦月说。
为了沈弦月夏日里能睡得舒服些。
霍郁打了一张巨大的竹床。
又怕沈弦月被蚊虫叮咬,每晚都在她进房睡觉前,把屋子里的蚊子全打了。
他觉得自己胸中好像埋藏着一道矿藏,对于沈弦月难以言表的爱意仅仅只是矿藏的一角。
霍郁看着在榻上睡得极不安稳的沈弦月,心中好似涌起万般柔情。
村里的夏夜并不热,反而有习习凉风。
真正把沈弦月折腾的整夜睡不好觉的,除了梦魇,还有沉重的肚子。
梦中。
纷飞的雪带来彻骨寒意,沈弦月跪在雪里,身上落满飘雪。
她不记得自己因何跪在此处,只觉得胸口好疼好疼。
好像被万根针扎,她痛得忍不住蜷缩着身子。
视野中,一双皮鞋出现。
虽然梦境中她没看到对方的脸,可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霍郁。
他在自己身前停留片刻,下一瞬,眼前燃起烈火,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年轻男人躺在不远处,粘稠的血淌了一地。
她茫然抬眼,身旁骤然出现无数只血手,拼命把她往下拽。
她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可耳畔却响起无数熟悉或不熟悉的声音:
“弦月,霍郁与沈氏的血海深仇你都忘了吗?”
“弦月……霍郁的箭好快,我心口的箭伤好疼……”
“我好冷……好冷……墓园被一把火烧没了,我好冷啊……弦月。”
其中最清晰的,是一道婴儿的啼哭。
虽然啼哭声渐趋微弱,可却好像能穿透她的心扉。
她在密密麻麻的血手中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可找来找去,却总也找不到。
直到她肚子一痛,低头一看,小小的婴儿在自己已经剖开的肚子里紧闭着双眼。
她捧起肚中一点点流失温度的婴儿,慢慢抬头看去……
就在此时,邻居家的公鸡一道响亮的打鸣划破天际。
沈弦月猛然自梦中睁开眼。
她浑身汗津津的,手里婴孩的触感真实的好像触手可及。
眼前那片凄楚的血红尚未散去,梦中回荡着的声音犹在耳畔。
稍微平定一下心情,沈弦月这才发现一向早起的霍郁竟然仍旧在睡梦中。
却见他双目紧闭,双眉拧在一处,嘴里呢喃着:“弦月……弦月……”
原来不止她一人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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