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姜云述,明明也才几天没见,却恍如隔世。姜云述笑对,“来送我,能别这副样子吗?”姜母不舍,躲在房间里不愿出来,姜父安排好一切,司机去开车。几个送行的人都站在姜家门口。...
“是阿远吗?”
安柠试探性地说出口,沈宁远上下打量了一下,犹豫地喊出,
“安柠姐?”
安柠稍一拍手,“还真是阿远,我就说没看错,好多年不见了。”
沈宁远颔首,“是,这个店是你开的?”
“是的,新的一家分店,待一个月就走,”安问他,“你没搬走,还住在老城区di?”
“还在那。”沈宁远答。
“不知道样子变没有啊,好久没回去看过了。”
“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程水情看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她咬着叉子问,“你们认识啊?”
安柠认得程水情,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灵动有神,让人过目不忘。安柠说:“他是我以前的邻居。”
安柠半蹲下身,又对上程水情白嫩的脸,咧着嘴,“你是上次买挂件的女生吧。”
程水情嗯了嗯,又去偷瞄沈宁远。
她羞涩的,慌张的局促,沈宁远刚好看见。
沈宁远向程水情介绍安柠,“这是我以前的邻居姐姐,安柠。”
安柠性子温吞,和丈夫一起经营了多家连锁甜品店,从京市回来后在湖城开了一家。
“我叫安柠,安静的安,柠檬的柠。”
她是真的喜欢程水情,上次买挂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也有点想法想找程水情谈一谈,刚好先在程水情的面前混个脸熟。
程水情抿了抿嘴唇,回应,“你好,我是程水情……”
想了想解释名字的释义,她道,“禾口王的程,流水的水,感情的情。”
安柠就势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嗯,名字很好听啊。”
程水情回赞,“你也是。”
沈宁远漫长地吃完一个班戟,他吃不下太甜的东西,即便是无糖的,但只要是甜的,他就觉得到心口难受。
一个天生对甜食排斥过敏的体质对上程水情是天生就喜爱甜食的体质,碰巧互补。
他拿出水杯,拧开灌下一口,安柠趁机拆他的台,
“你不是一点甜食都不吃吗,我以前做好请你品鉴的曲奇饼干从来没见你尝过,都被艾心词吃完了。”
他一笑,程水情融入不了,干巴巴地听着对话。
安柠问他,“艾心词现在在哪里啊,还在京市?”
“回来了,也在一中,就是腿还是老样子,”沈宁远道。
安柠去看程水情,小女生娇嫩的肌肤上染了点儿粉红,青春可爱,她点点头,
“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可以互相照料。”程水情笑着打哈哈。
说到艾心词,安柠与沈宁远好像都是冷情绪一下就上来了。
安柠常住京市,对于艾心词的遭遇她惋惜地说,“我听说了她出事的消息,在新闻上,原本要去看她,结果她就失踪了。”
程水情:“???”
什么?失踪?
程水情呆滞的状态保持了三秒,她忍不住问,“谁失踪了?”
“艾心词?”她看向沈宁远,沈宁远没有回答她,她又问向安柠,“”
“我们也不清楚,本来住在一起都很好,有一天,来了好几辆车,”安柠下意识地看了眼沈宁远,“把艾心词接走了。”
程水情曾听姜云述说过,付家接回来了一个女孩儿,都说这个女孩儿的父亲为救付平决而失去生命。
付家不忍,就将艾心词收养了。
而在这些年里,姜家和付家的婚事也从板上钉钉走到虚无缥缈。
这中间和付平决有一定关系。
回去之后,程水情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天,关于姜云述,付平决,艾心词三个人的关系。
就差把狗血豪门爱情故事的桥段全部幻想下来了。
很可惜,程水情不是京市人,在她的认知里,付家是她无法谈及的存在。
她甚至查不出任何关于一点付家的事。
深夜,凌晨三点,
姜云述发来一条消息。
姜云述:“明天我就要走了。”
程水情翻了个身坐起来,
静下心想了想,她回:“我可以来送你吗?”
姜云述:“可以啊,我只是去国外学美术,又不是不回来了。”
登机时间是上午,程水情早早就爬起来去了姜家。
她看见姜云述,明明也才几天没见,却恍如隔世。
姜云述笑对,“来送我,能别这副样子吗?”
姜母不舍,躲在房间里不愿出来,姜父安排好一切,司机去开车。
几个送行的人都站在姜家门口。
晴空万里,秋日桂花开放的时节到了。
程水情穿了身简单的薄卫衣,牵着她的手,好像拉住她的手,就能拉住她的一辈子。
“我跟你一起去机场。”
姜云述笑了笑,挣开,“不要,到时候在机场哭得稀里哗啦,怎么收场。”
程水情向她保证,“我不会的。”
“你会!”姜云述摸了摸程水情的脑袋,劝说道,“留在这里吧,这里才是对你好的。”
当车慢慢隐匿了,程水情的泪如海啸般涌出,
姜云述了解她,甚至比沈宁远还要了解。
后来,姜云述走了,
这世上就只有沈宁远了。
程水情抹泪地在手机上发送了语音,含着哭泣声,嘱咐着一些小事项,车内的姜云述听完一脸黑线。
她回复:“我只是去国外念几年书,你怎么跟哭丧一样。”
姜云述:“再说一遍,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程水情却不管不顾,埋头一直说。
程水情抱着一个盒子回去,陈姨从乡下回来了,带来很多特产。
程水情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思去拆开,她只顾着上楼,上楼的时候不专注,直接膝盖磕在瓷板上,划破皮。
很深的一条伤口,触目惊心,程水情却像感受不到疼一般接着爬梯。
她回到房间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些照片,有程水情的单人照,也有和姜云述的双人合照。
最底下压了一封蓝色信封。
程水情慢慢拆开火漆印章,拿出一张手写明信片。
内容是姜云述写给程水情的一首诗。
她躲在房间里,哭得很大声也不会有人知道,膝盖的痛渐渐占了上风,程水情看了看,哭得更加用力。
滑落到照片上的泪,湮没了照片上的两个女孩儿的面容。
泪,淡化了过往,封存了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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