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惜顿了顿,叩首在地。“从前是我太过执拗,是我不该强人所难。”“我与傅相国已无夫妻情谊,望陛下准许和离。”她从怀中掏出和离书,掷地有声。“夫妻一场,望陛下准许我在傅相国大婚之前,送上一份厚礼。”...
这封和离书,纪云惜停笔几次,才断断续续写完。
看着墨迹渐干的字迹,她神情恍惚。
上辈子,她与傅承安共赴黄泉,这一次,她却与他分道扬镳。
原来他们永远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纪云惜慢慢放下笔,门外却传来侍女的声音。
“夫人,前院管事送来了给孟府的礼单,请您过目。”
纪云惜停顿许久,才缓缓出声:“拿进来吧。”
长长的礼单上面琳琅满目,黄金白银,绸缎玉器等等,尽有尽有。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纪云惜将礼单放在一边,轻声道:“相国娶妻,应当如此,下去吧。”
她看向书房方向,盯了许久,才出声:“备车,我要入宫一趟。”
金銮殿上。
圣上坐在上首,看着跪在下方的纪云惜,声音温和。
“上次傅相国提出和离,你不是不愿意么?”
纪云惜顿了顿,叩首在地。
“从前是我太过执拗,是我不该强人所难。”
“我与傅相国已无夫妻情谊,望陛下准许和离。”
她从怀中掏出和离书,掷地有声。
“夫妻一场,望陛下准许我在傅相国大婚之前,送上一份厚礼。”
皇帝沉默片刻,才抬手应下:“允。”
一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在纪云惜心中砸上一个坑。
她正要叩谢,却听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9
纪云惜心脏猛地一沉,这是……石海哨!
是前世成王事变时才响彻在宫里的警报!
圣上坐在上首,也变了脸色:“何故喧哗!”
“陛下,成王叛变!已领兵冲入宣武门!”
纪云惜脸色一变,为何这一世,叛变一事竟会提前这么多?
可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她看了眼殿前侍卫,利落抽刀。
圣上瞳孔微缩:“纪云惜,你想干什么!”
可这一次,纪云惜没有回头,缓缓开口。
“陛下,纪家家训,护国忠君,臣女已不是傅家妇,仍是纪家人。”
圣上怔住,看着那道跨出殿门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踏出殿门,纪云惜抬眼看去,四处皆是禁卫军的身影。
而宣武门处,傅承安一身轻甲,策马飞奔。
四目相对,傅承安神色一愣:“你怎么在这?”
纪云惜别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护驾。”
傅承安看了眼殿内,神色平静:“此处我已经安置妥当,叛军不会有得逞的机会。”
纪云惜握紧了手中剑,心下却发涩。
她怎么忘了,傅承安大婚在即,怎么还会像前世那样,放任自己于危险境地。
当啷。
纪云惜丢下手中剑,朝傅承安笑了笑:“傅相国算无遗策,是我太小心了。”
傅承安看她一眼,就要朝殿中去。
可这时,一道破空声如利箭炸响在纪云惜耳边!
她看见,成王站在内城墙上,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那个方向……是傅承安!
纪云惜本能的扭转身体,朝着傅承安扑去!
噗嗤!
利箭瞬间穿透纪云惜的胸膛,箭头带起鲜血,落在刚扭头的傅承安脸上。
血色蔓延。
傅承安怎么也没有想到,今生这支箭,竟跟前世的方向全然不同!
他下意识抱住纪云惜缓缓软倒的身体,薄唇开合,却不知道说什么。
纪云惜救他,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事情!
傅承安眼尾染上血色,巨大的慌张让他失了平日的冷静。
“传太医,快传太医!”
在他的呼喊声中,纪云惜唇边不断冒出鲜血,好似永远流不尽。
她朝着傅承安艰难抬手,语气极为轻微。
“傅承安……今生……换我来护你……我不欠你了……”
此话一出,傅承安骤然僵住。
他不可置信的垂眼,看着怀中带着笑意的女人。
原来,她的忍让,她的改变,从来都不是别有目的!
她是真的想跟他重新来过?
傅承安抓住纪云惜的手,语气狠厉:“纪云惜,你……”
可下一秒。
那只沾满血迹的手重重垂下,再无生息。
“纪云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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