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域似乎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着和她对视了几秒,越过她朝二楼的书房走。“那个,”陈念今跟上,“今晚能不能早点睡?”“你要几点。”“现、现在可以吗?”...
“先生,”徐妈收拾药箱和茶杯,“中午你想吃些什么,我马上就出去买。”
江域问:“她怎么说?”
徐妈回答:“冰箱里有昨天剩下来的蔬菜,可能不是很新鲜,太太让我凑合着做。”
“听她的。”
江域关掉电视,起身上楼。
雨势没歇,下午两点穆严拎着木质药箱登门,做那天没做的事——放血。
陈念今在一旁听着。
她帮忙拿垃圾桶,还没靠近便被江域挡开了。男人倾着身子,眉目低垂,面上情绪不显,让人辨不出心情好坏。
穆严眉稍一挑,给徐妈使了个眼色。
徐妈也因为江域挡开陈念今的动作怔了一下,上前对陈念今道:“我来吧太太。”
陈念今不明所以地退开,穆严往男人脑门上扎针的时候,她捂住了知遇的眼睛。
“昨晚那套法子试了没?”穆严满意地看着他额头飙血线。
男人仿佛没听见,眼眸微阖,不知在想什么。
“试了。”陈念今帮忙回答。
穆严转头看她:“效果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好像…是。”陈念今答得犹豫,“睡着了应该算效果还好。”
穆严哈哈笑:“今晚还要辛苦你,他疼不疼都给他按按,巩固一下疗效。”
后来穆严离开,背着江域和陈念今叮嘱,让她管着江域,晚上不要工作,不然身体迟早得垮。
晚餐后,陈念今见他上楼,自己便也追了上去。
“江…江域!”
江域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交接处停下,侧过身看她,她还在台阶之下往上来,男人碎发搭眉,光影里眼仁漆黑。
“你…”陈念今抓住扶手,紧张得吞咽,“现在做什么?”
“工作。”江域嗓音很淡。
陈念今往身后指:“书房不是在二楼吗?”
江域似乎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着和她对视了几秒,越过她朝二楼的书房走。
“那个,”陈念今跟上,“今晚能不能早点睡?”
“你要几点。”
“现、现在可以吗?”
书房到了,江域停在门口,陈念今追得紧差点儿撞上他。
“我是说,”陈念今意识到时间是不妥的,因为刚吃过晚饭,“你早点睡,我给你按摩。”
“不用。”
江域按亮书房的灯。
他言简意赅,斩钉截铁,仿佛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陈念今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客气。她望着脚下的地界,欲言又止地问:“江域,我能不能进去?”
“没人拦着你。”
江域随意倚进椅子里,抓了本书翻开。
一只脚率先迈了进来,他抬眸朝门口看一眼,陈念今整个人都进来的时候,他转着椅子背过了身,直到脚步走到他身后,他等了会儿翻下一页。
“有话快说。”
嵌入式书架堆得满满当当,堪比图书馆。办公桌上七零八落地全是物品和文件,沉闷的色调,让陈念今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准备好的话已经来到嘴边,她望着江域没有礼貌的后脑勺,临时改口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书房忽地静下来。
对,是一下子静下来,能听见自己呼吸的那种。
江域啪地合上书本,椅子转了回来。
女人轻蹙着远山眉,碰到他的目光,又不自在地移走。那神色带着不安,和试探。
江域自嘲一笑。
亏他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伤到她,没想到是她的试探,只是为了让他转过身说话。
“你晚上,还是尽量不要工作了吧,对身体不好…”陈念今见他站起来了,顿了顿话,“穆医生说的,你这样以后会累垮。”
江域走到她面前,和她几公分的距离:“怕丧偶?”
陈念今眉头飞快拧了下,隐含怒意的,开口还是克制了些:“天天熬夜伤肾伤肝,你这样年轻,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
“为你着想?”江域接过话,失笑出声。
陈念今一懵:“什么?”
她想说的明明是“也要为了知遇着想”。
“你不想我伤身。”江域俯首,侧过头在她耳边缓缓道,“我现在跟你回房,时间还这么早,我们都睡不着,你看能不能做点让彼此不无聊的事情?”
男人的气息就烫在耳边,说的话非常暧昧,陈念今连脖子都仿佛被烫伤,眼仁在眼眶里颤,她眼前视野被男人堵得很严实,来自体型的压迫感笼罩住她。
她的脸有点红了。
可能是没想到江域会这样说。
“回答我。”江域低声催促。
陈念今惊得一抖,忽然一阵哒哒哒的小碎步从外面跑了过来,是知遇进来了,他徒劳无功地推着江域的大腿,甚至用上打的,江域扬起眉梢,垂眸看儿子。
“爸爸,”知遇刚刚看见陈念今害怕得发抖,“你凶妈妈!”
他不问,就这么肯定。
和她一样的杏眼里蒙上水雾,表情凶得唬人。
“不哭,妈妈没事儿。”陈念今弯腰抱起他,又看了一眼江域,抱儿子走了。
江域坐回椅子里,琢磨这一眼的意思,过了会儿后,他笑了下,也离开了书房。
–
知遇睡着,陈念今回房。
无需按摩,江域已经入眠,呼吸均匀,面容沉静如画里的人。
她轻手轻脚地进浴室,再出来的时候,发现江域从之前的平躺变成了侧躺。
他一只手臂横到她这边,压着枕头。
陈念今想把他的手臂收回去,刚碰到,他的手指神经反射蜷缩了下又缓缓放松。
这下她相信,他真的睡着了。
熄了灯,陈念今把头发拢到左侧,轻轻往右侧躺下,颈下枕着他温热的胳膊。
她在黑暗里看着江域。
-
次日,雨过天晴,江域回曼升开会。
会议上,吴浮山见他好几次捂住左肩活动手臂,然而脸色没有分毫烦恼,眼睛明明垂下看文件,眼尾却微微上扬带着笑。
吴浮山觉得很惊悚。
结束会议后,两人回了总裁办公室。
吴浮山言简意赅汇报积压几天的重要行程,说完合上行程表:“您今天还去全世吗?”
“不去。”江域扫了一眼文件,没欲望批阅,“休息休息。”
吴浮山:“啊?”
吴浮山跟江域三年,男人除了陪孩子,几乎空不出十分钟的时间玩手机。
即便是休息,也不会在公司。公司只能是处理工作的地方。
江域漆黑的眸子睨过去:“你三十七岁?”
“是三十六,还差半个月。”吴浮山的妻子比他小九岁,所以他对年龄很敏感。
差一天都是三十六。
江域想到一个人:“我大哥也三十六,不过你和他看起来,他比较上年纪。”
吴浮山咧开嘴:“我没保养,天生的童颜。”
“伤肾伤肝…”江域的思绪似乎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也会反应在脸上。”
啊?
没听懂,不过吴浮山还是绞尽脑汁附和:“熬夜不好嘛,老板你是该注意身体。”
江域看了他一眼,手又握住左肩活动臂膀。
“您是肌肉拉伤了吗?”吴浮山跃跃欲试,“我可以给您捏捏。”
“不用。”江域拒绝,懒散伸手,抓起文件看了起来,但好像也没怎么看进去,因为他半分钟后忽然说,“不是拉伤,是我自找的。”
吴浮山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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